【Notes】0206 TIBE 歷史與詩之間 陳列x童偉格
歷史與詩之間 2025台北國際書展
讀書之前,我寫了一些來自講座的筆記,彙整自己的解讀成為一份文字檔。沒有將對談錄音,用記憶拼湊的內容若有偏誤,煩請指教。
對談者:
陳列(《殘骸書》,2023)
童偉格(《拉波德氏亂數》,2024)
「見證文學」(童偉格語):
我們沒辦法用同樣的方式,來評斷見證文學中詞彙的應用。這是一件過於草率的事情,因為作者在書寫時可能無法顧及詞彙的優美,或者為了呈現事件的真實,而不加以修飾。
1.
無論如何書寫,都是幾乎不可能地,接近那個當下的可能。
2.
當詞語的編排開始優美、昇華,是否代表此事已被寬諒。
「白色恐怖」:時間還在流逝,而事實還未完全歸還。近年,受難者的個人經歷才開始得到語言書寫。當作品通過文學標準後才能不只是文學,而後才能請求記憶真實(對抗遺忘)。
(童談)《殘骸書》:找回內心的平靜。
陳列的《殘骸書》給出了嚴格的文學標準。
「在奧斯維辛之後,寫詩是野蠻的。」引自Adorno。並非說寫詩必等於野蠻,而是「為什麼而寫」會為是否野蠻而定調。此時此刻,尚是難以為白色恐怖寫詩的,其寫作有二誘惑需對抗:一、遺忘的誘惑(以為銘記了事件,同時也在遺忘事件),二、從死難中提煉昇華字句的誘惑(提煉出優美字句是否為了服膺於美學),而此二者往往會造成細節/事實的缺失。
探尋記憶的可能性,透過語言/書寫去記憶,個人經驗的書寫,是否能從一名受難者,連結至其他受難者,拓廣歷史量度,讓逐漸遠離的歷史死難者得以附倀(附倡?不確知老師意思,是為讓死難者得以還魂道出冤屈,或附和事件的真實殘酷)。書寫將一切不可能親身體驗的事,寄存在文學裡。
「異鄉人」:因為社會結構問題,使得那個年代留在原鄉的年輕人有如異鄉人一般。(我的理解為,本應該出走往城市打拚,卻被迫留在農村,可能因為入獄過、學識能力遭特務機關盯上,時刻被監視的情況下,村人甚至熟識者不敢與其交往,而生生成為原鄉的異鄉人。)「活在自己社會的流浪人。」
「恐懼」:散布恐懼是統治者的一項利器,用保密防諜等政策讓人民彼此監督、彼此不信任、彼此猜忌,瓦解潛在的團結及任何聲音。
《黑色的烈日》:(陳列譯,預計今年重新出版譯本)
當時候的審判,刑期最低不少於七年,《黑色的烈日》一書是陳列於景美服刑,調到外役區期間開始翻譯的。其作家為匈牙利猶太裔,內容背景是1936~1938莫斯科大審判,描寫一名被清肅的受害者在期間遭遇的偵訊、革命黨徒在獨裁體制下的信念、墮落、噩夢及死亡。
在這本小說裡面,故事人物都是虛構的,然而情節背景再真實不過。
思辨這樣駭人的事實。
回過頭來,什麼是詩?陳列引T‧S艾略特之言:「詩是讓思想像薔薇花香被人感覺到。」
(童談陳的)寫作原則:
社會性的書寫,不是在玩弄文字的藝術,而是使文學存在溝通的地方。
提到以散文形式書寫,在敘述的時候,作者(敘事者)在哪裡?切忌虛構,因為它會混淆真實的界線。對在獄中的生活沒有記憶,與沉淪在那樣的記憶中是不同的。
而無知與遺忘,也是不相同的。
(陳評)《拉波德氏亂數》:
無論是語法、文字的用法、標點的使用以及內容虛構與否,都非比尋常,難以閱讀的書寫,目的是讓人停頓,以思考。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作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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